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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河上的伦敦浮世绘中国慈善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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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源于年1月20日,英国伦敦泰晤士河出现一头体长5米左右的深海巨齿槌鲸。这是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自年开始记录泰晤士河意外出现的海洋生物以来,首次发现的巨齿槌鲸。这头鲸鱼“漫游”泰晤士河、欣赏大本钟的照片,占据全球各大报纸头版。但是最终鲸鱼无法适应陌生环境,伦敦时间当天晚上7时,这头巨齿槌鲸的生命之火在被送往海洋的途中熄灭。

《泰晤士老爹》:泰晤士河上的伦敦“浮世绘”

文/霍思伊摄影/JuliaFullerton-Batten

发于年第2期《中国慈善家》

对英国人来说,一切和泰晤士河有关的故事,都太过寻常也太有趣了,悲剧喜剧皆是如此。

“在泰晤士河,有出生、受洗、死亡、洪水、河边日光浴、女士桥、漂流瓶中的讯息、河边拼命拾荒的小孩子,还有卖淫、被损毁的遗迹和无穷无尽稀奇古怪、荒诞和充满悲剧色彩的故事。”巴顿这样对《中国慈善家》形容她的系列作品《泰晤士老爹》。

泰晤士河上的滑铁卢桥又被称为“女士桥”,这座桥的建造始于年,当时有大约名工人。战争爆发时,大多数工人都加入了战争。到年,施工现场只有50人。当时的妇女们接受培训继续桥梁的建造工作。这座桥还是唯一在“二战”期间遭到德*炸弹袭击的桥梁。战争结束时社会动荡,很多记录丢失了,多年来,只有泰晤士河的河船向导知道新的滑铁卢桥是由女士们建造的,他们每天都会向乘客讲述这座“女士桥”的故事。直到最近,历史学家克里斯汀·沃尔研究了这个奇怪名字背后的故事。她找到了存档的女性焊工和在桥上工作的工人的照片,并采访了目击者,这些目击者见证了伦敦历史上几乎被遗忘的真相。

年的一天

这是个周末,巴顿在家里待得有点无聊,于是和丈夫来泰晤士河边散步。她弯下身,在退潮后的岸上仔细地搜寻,硬币、古老的烟斗、经年的果酱罐头,有时还能找到一些很有趣的历史物件。

被河水冲上来的一切事物都是未知的,巴顿把它们捡拾起来,从中看到泰晤士河的过去和当下。“这太有趣了,那天我站在岸边,突然在心里跟自己说,我要做一个项目,讲述发生在这条河上的故事。”她说。

她的故事也是其中之一。十几岁从德国到牛津后,她就住在泰晤士河畔。现在,她住在伦敦西部,步行到河边只需要十分钟。看着泰晤士河的潮汐随季节的变化而变幻莫测,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有一种“几乎成瘾的吸引力”。

泰晤士河不是不列颠群岛最长的河流。在巴顿看来,与世界上其他许多河流相比,它只是一个侏儒,但它对英国和世界历史的意义是巨大的。泰晤士河从伦敦西北部的山谷一路直下,途经因殖民和工业化而崛起的伦敦市中心,流经公里后进入北海。

它见证了整个大英帝国的辉煌与衰落,以及两次世界大战和脱欧。其间蜿蜒穿越的,除了这些宏大的历史和漫长的时空,还有一些英格兰风景如画的城镇、村庄和复杂多面的脸庞。

不记得从多久之前,伦敦人就用“泰晤士老爹”来称呼这条塑造了伦敦和整个英格兰的河流。在更古老的宗教中,老爹是一个裸体的老年人形象,是河神。在喧嚣不安的19世纪,他是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总是愁眉苦脸,被人驱赶。

在战后的一些卡通画里,他又变了一个模样,体面了一些,但仍徘徊在泥泞的岸边,和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故事。他就是英国和英国人本身,象征着无常,困苦、扰乱、波动和恒在。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帝国来了,帝国走了,无论结局如何,老爹一直在向前走,直到走进壮美宽阔的大海。”

巴顿的第一张照片,就是拍摄河边的“拾荒者”。

在维多利亚时代,退潮后的泰晤士河边经常会见到这样的场景:一群脏兮兮、衣衫破烂、光着脚的小孩,在泥泞、潮滑的岸边,搜寻被河水冲上来的一切可以卖的东西。

这些孩童大多十几岁,有的看起来只有五六岁,他们脸上都是污迹,满是硬茧的脚掌在沙滩上艰难地移动,有时能找到一些木头、煤块、绳子或骨头。

如果足够幸运,还能找到一些更值钱的东西,比如纽扣、硬币,或有历史价值的物件,极罕见的时候,能发现金属。这是维多利亚时期英国社会的最底层。直到20世纪早期,还有很多这样的“拾荒者”。

但在今天,泰晤士河岸边“拾荒”已经变成一个特别的爱好,一种行为艺术。人们会穿上防水的威灵顿靴子,用一些金属探测器或其他高端设备来帮助寻找,除此以外,还需要*府授予的一张许可证。

结束了古典时代最后的辉煌,在维多利亚之后,英国被卷入两次世界大战,大英帝国迅速衰落。照片《在伦敦塔桥下晒日光浴》所呈现的,是“二战”后的一个沙滩,以及一个全新的时代的开始。

位于伦敦塔附近的伦敦塔桥横跨泰晤士河,是最具标志性的桥梁。今天人们也许很难想到,早在18世纪,桥下一直是伦敦人的热门沐浴场所。它为伦敦人提供了逃脱他们阴郁、拥挤的房屋的娱乐场所。泰晤士河的潮汐使得只能在退潮的短时间河岸才是安全的。年代初期,在圣凯瑟琳台阶和塔楼之间的北岸,铺设了1驳船的沙子。该海滩于年7月正式开放。许多人,特别是居住在东区的人们享受不起昂贵的假期,免费的“塔湾海滩”成为极受欢迎的度假胜地。可以租用划艇和轻便折叠躺椅,河滩上配有救生员和救援设施。

摄影师选择再现年代的塔湾海滩,沙滩上是穿着老式泳衣和复古长裙的女性和儿童,还有冰淇淋和热狗摊位。当然,这些摊位和设备经过特殊设计,可在潮水开始上升时快速撤退。

照片中人物的身后,巨大的伦敦塔桥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辆红色公交车正在桥上行驶到一半。伦敦塔桥,是从泰晤士河口算起的第一座桥,连接起伦敦南北两区,桥头堡极其繁复奢靡,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当大型船舶想要通过时,桥面两侧会慢慢向上抬升,呈八字抬起,在一声巨大的轰鸣后,最终分开。

这座桥因毗邻伦敦塔得名,这里曾是王室城堡、全英国唯一的造币厂,以及充满最多血腥的监狱。现在,伦敦塔里陈列着17世纪以来几乎所有英国君王的*、权杖,它们是伦敦和大英帝国最辉煌时期的象征。

在离桥最近的一片泰晤士河沙滩,这里曾是18世纪伦敦人周末最常去的日光浴场。尤其对被迅疾的资本主义快速抛在身后的东伦敦人而言,他们负担不起昂贵的旅游费用,在这片沙滩上静静地躺一下午,是他们短暂逃离自己过度拥挤的住所的最便捷方式。来此治疗幽闭恐惧症的游客中,尤以女人和孩子居多。

年,在发现有男人开始裸泳后,*府颁布了更严格的沙滩使用法律。年,一个牧师注意到有小孩在河里游泳,为了让堤岸更安全,1艘沙船驶向这里。年,乔治五世宣布这里永远免费对孩子们开放。因“二战”关闭了一段时间后,年这片沙滩被重新开放,直到因河流污染而再度关闭。

巴顿选择以年的一天为原型进行拍摄。

“在人们开始全世界飞行,坐上廉价航班就可以去到任何地方的时代来临之前,四五十年代,穷人们只能来到这里。”巴顿说。虽然,泰晤士河每三小时就要涨潮一次的规律,让人们只能短时间地享受阳光和河水。

这是她在这个系列中最喜欢的一张照片,用她的话说,这是一次“完美的拍摄”,她喜欢拍摄人群,在一个袖珍空间内讲述私人的生活史。这张照片全景式地展现了战后英国资本主义喧嚣突进的另一面——一个平静的午后,一群普通人的生活。“这和伦敦塔桥背后的象征意味形成了一个对照”。

“重构”真实

巴顿从没否认过自己在“重构”真实。与捕捉每个当下瞬间的摄影师不同,她在按下快门前,需要做大量的历史文化研究、寻找特定时代的服饰、挑选演员、塑造人物、布景和设计灯光。她照片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缜密“设计”的,她在尽可能还原一个过去的时空。

年,拉斐尔派画家约翰·埃弗里特·米莱斯让模特莉齐躺在浴缸里,头微微露出水面,嘴轻轻张开,像在唱歌,盯着天花板的一个点,眼球一动不动。她维持这个姿势数小时,直到浴缸下维持水温的油灯熄灭。米莱斯沉迷在奥菲利亚的死亡里,没有注意到这点。

《奥菲利亚》是英国画家约翰·埃弗里特·米莱斯爵士的画作,于和年创作完成,现收藏于伦敦泰特美术馆。画作描绘了威廉·莎士比亚的戏剧《哈姆雷特》中的角色奥菲莉亚,因她与哈姆雷特悲剧性的爱情而陷于巨大的悲伤之中,从树上掉下后躺在霍格斯米尔河的溪流中歌唱,最终归于沉寂。

莉齐后来因为水温过低而大病了一场,此后为了缓解身体的疼痛而染上毒瘾。她流产过一次,死于过量吸食鸦片。在艺术摄影师茱莉亚·富勒顿-巴顿眼中,莉齐和奥菲利亚的命运有一种“可怕的契合”。

米莱斯选择复原这个场景,巴顿也是。在奥菲利亚悲剧的一生中,这是她唯一得以解脱的时刻。也可能只是因为它发生在水里,就在泰晤士河的一条支流上。

在拍摄“奥菲利亚”时,她遍查史料,找到米莱斯年绘画时的确切地点,这里是距伦敦两个小时车程的一条泰晤士河支流河边。

奥菲利亚浸入水中时,身体周围漂浮着各种不同颜色的小花,每种花都有不同的象征含义。为了完全还原这个场景,巴顿和助理用了几个月去寻找每一种特定的花。由于跨越不同季节,很多拍摄时找不到的,就用塑料或其他材料仿制。

她找到一个和莉齐几乎一模一样的模特,让她换上同样的裙子,梳同样的发型,化妆成同样的肤色,躺在水中。为了让她不致在水中下沉,巴顿在水下设置了一个固定的托台。拍摄前,另外三个模特先穿上同样的裙子下水,摆出画作中的姿势,当巴顿把一切都设计好后,再让她的“莉齐”下水,拍摄只用了20秒,但前期的准备工作非常复杂。

有历史记载以来,泰晤士河沿岸曾多次洪水泛滥。随着伦敦的规模及其人口的增长,洪水的影响越来越严重,威胁到伦敦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18世纪,在伦敦河沿岸修建了防洪堤,但仍不能有效阻挡洪水。直到年泰晤士水闸开始运作,情况才有所好转。

20世纪上半叶,洪水泛滥,生活在泰晤士河畔低洼地带的人们必须通过窗户逃离家园,划艇在被水淹没的街道上行进。

在拍摄该系列的最后一组照片“冰冻集会”时,她花费数月时间,和95个演员、5个发型师和3个服装造型师一起,在一个大型工作室内还原了年泰晤士河最后一次冰冻的场景。她给每个演员都设计了详细的人物小传,包括姓名、职业、身份、家庭背景等。“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要演什么,这几乎就是在拍一个电影”。

在19世纪,当泰晤士河冰冻后,临时帐篷迅速搭了起来,各国国旗飘在空中,炉子里煮着食物、茶和咖啡,甚至新出现了一条“城市路”,就在冰上。从没见过泰晤士河结冰的当代人或许很难想象,在17到19世纪的伦敦,每当泰晤士河进入冰封季后,整个伦敦的娱乐和社交生活都被移到了河中央。

算命、赌博、滑冰、马拉雪橇、吞剑、柔术、小丑、喜剧表演、拳击、摔跤、跳舞。狂欢持续了四天,有人醉酒、有人跌落冰下,扒手、妓女和赌徒在此间巡游,这是那个时代的伦敦“浮世绘”,也是巴顿“重构”的真实。

17至19世纪初的北半球处于“小冰河时代”。在此期间,伦敦泰晤士河的潮汐部分完全冻结了24次,有6次,冰的厚度足够伦敦人在上面搭起帐篷聚会娱乐。“旧”伦敦桥有许多狭窄拱门减缓了水流,更容易结冰。它于年被拆除,建造了拱门宽得多的“新”伦敦桥,河水不再结冰。年的弗罗斯特博览会是伦敦人最后一次冰上狂欢,历时四天。当时有一头非洲象被带到布莱克弗里亚尔桥附近的冰冻河面,摄影师重现了这一历史画面。

她寻找真实的方式,是尽量完美地还原曾经发生了这一切的场景。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这些人曾在这里,相遇、滑冰、晒太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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